已經不知道有幾年沒去唱歌了,記得曾窩在那個吵雜的小房間中,唱著許多能感動自己的歌,

許多隨著歌詞醞釀出的感動和心情,那樣滋潤著乾凅的夜晚。





那天竟然有機會和近來認識的台灣朋友去了這城市僅有的一家有KTV的餐廳,

我興致盎然的點著,那些歌是多年前自己這麼喜歡的,現在早已忘記的歌,

聽到那些旋律,突然就像回到那時的情景,好高興的聽到好多好聽的歌。

點了幾首,朋友間或說幾句:「哇~這首歌是十幾年前的歌耶!」「好懷念啊!」

突然,意識到真的已經過了十幾年了! 我這麼「熟年」了嗎?



想起自己離開台灣這麼多年,好多他們唱的歌是我從沒聽過的,

那些紅歌手的名字對我竟然這麼陌生,誰是誰是誰呢?

跟台灣的流行已是這麼大的斷層,跟過去也銜接不起來了。



想起國小時音樂課老師要我們自己表演一項才藝,我上台,在大家面前,

不怯場的唱那首清亮的歌「浮雲遊子」:



拾起了一只白背包,踏著快捷的腳步

不知道什麼叫天涯,不知道什麼叫離愁

遙遠的路途無窮盡,披星戴月向前程

想起了舊時的山歌,想起了故鄉的家園

浮雲一樣的遊子,行囊裝滿了鄉愁,

雖然努力往前走,鄉愁一樣入夢中…







真正的心情,當然遠比這首歌複雜的多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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歲月,有時讓人變成像記憶體負荷過重的硬碟,然而口齒卻被不斷干擾的亂波,

再也發不出有調理的聲音,然而唱歌,似乎就能讓這些積藏在心底的密碼,

化成有意義的訊息,即便是唱著別人的歌,別人的心情,

也能像無殼的寄居蟹,突然找到一個鐵罐,擠進去,所有的喜悅悲傷也都有了名份。

自己過去曾深深相信的事情,也隨著時間的旅行而一再崩壞倒塌,

而再重新建立新的價值體系,走過的十萬里路,回頭看,那些就像沙漠裡的遺跡,

遠遠的仍還看見那希臘女神雕像,已被半掩在撲撲塵土中。



泛白的月光,如同現在,冷冷映照著過去,是那遠遠燃燒著烈火的森林。

空氣中盪著一絲豎琴的絲裂聲音,涼涼的,安靜的夜才是現實。





某種情感的消失如同一種絕跡的生物,是因為物競天擇的結果,

可是甚至也不需要一滴眼淚,



揹著白色背包的人,正在夏夜晚風中躲雨,等待著太陽再從山後升起,

背著光,可以努力的繼續旅行,

終究可以唱出一首屬於自己的歌。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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